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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出】草莓大福与灿烂的午后

summary:花店主绿谷出久遇见了高中生轰焦冻

警告:架空,年下,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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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绿谷作为普通的花店老板情感方面并没有像该有的文艺青年一样细腻,思维一根筋,在感情方面是公认的迟钝,例如学生时代时,他总是无法搞懂班上某些女同学怜悯的目光或者富含可惜的语句,询问经验老道的同桌峰田,对方也只会啧啧啧地回一句,亏你还喜欢植物,潜台词就是你也太迟钝了吧?绿谷这倒是能感觉出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喜欢花和感情细腻是两回事,毕竟这并不能抹去他笔记上满满的关于鲜花的痕迹,只要能搞懂顾客们的心思就好了,没有什么是灿烂的笑容和一束鲜花不能解决的事情,如果有,就两束。

的确是有,绿谷有些出神地浇着昨天才进货的百合,清水从细小的孔洞里流出,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在干嘛。

前几天他在路上碰见一个高中生,虽然年龄尚小,但个头比他还高,想到这里,绿谷默默比了比自己停留在高中阶段的身高,当时他正在搬花,沾了一身的泥土,为了赶时间索性一次将好几盘花揣在怀里,一边顾着怀里的货物一边忙着对热情的邻居和熟人打招呼,不过最后还是忙不过来,眼看怀里花盆就要掉落,适逢有路过的高中生,对方好心地替他稳住了花。

“谢谢!”绿谷赶紧从花叶丛里露出半边脸来,展露出大大的笑容,因为姿势的问题,他无法好好的向对方道谢,来人并没有太在意,只是微微愣了一下便顺手替他将花好好收拢一番以免下次再次跌出,或许是对方的动作太过细致,绿谷竟一时间忘了出声阻止,想说不用麻烦。

平常他也会遇到这种情况,只是会愿意并且及时伸出援手的人并不多,没人喜欢和泥土打交道,有时候人手不足,绿谷在忙碌之下分散不出多余的注意力,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花盆连带着泥土掉到地上裂开,免不了又是一次麻烦的清理和路人的埋怨。

刚刚运来的花,叶片上还沾着些许泥土和露水,少年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因为整理而染上了星星点点的淡褐,手腕处袖扣紧扣,干净的袖扣也因此不可避免被弄脏,对方健康粉嫩的指甲被修剪得的浑圆,缝隙间掺上了泥土,绿谷看见了便觉得更加不好意思了。

绿谷顺着手臂望去,还好他的大半边脸都被鲜嫩的花叶遮挡,避免了被发现的尴尬,他偷瞄着对方的模样,暖光下的红白发丝显得柔软而细腻,大光圈为少年特有的锐利轮廓覆上一层纱,鼻尖处凝聚一点亮光,绿谷发现不仅头发颜色不同,连眼睛也是好看的异色瞳,五官长得极好,他甚至想着假如对方站在清晨的花圃中微微一笑必定是幅难忘的油画,哪怕是左半边脸上的烫伤也无法扰乱其中的美好。

他似乎在哪里见过对方,心底处挥之不去的感觉,是在进货途中的擦肩而过,还是偶然一次的生意来往?

现实中少年淡漠的神情却让绿谷有种自己想太多了的错觉,对方落在花束上的视线一移,缓缓转到他眼睛的位置上,绿谷吓得赶紧收回视线,突然被吓得不知所措。 

“好了。”少年的声音略沉带着变声期后的沙哑却又拌进一丝溪水的清冷,“噢好、好的……啊,那个!”绿谷呐呐点头,见对方准备离开才大声叫住,他希望对方拿走其中一盘花作为谢礼,而后者并不给他这个机会,脚步匆匆,绿谷甚至没能空出手来将花塞到对方的怀里。

绿谷还想仔细回想自己究竟还在哪里见过对方,手里的水壶越来越轻,接着他听见来兼职的大学生丽日的尖叫,“小久快住手!水浇得太多了!”

沉浸在思考之中的年轻花店长反应过来,无措地站在花前哇哇大叫,水壶也不捡了,两个成年人在小小的花店胡乱地喊着引来路过行人的侧目。

那盆百合花最后还是被绿谷千辛万苦地挽救回来了,尽管看起来有点岌岌可危,事后他也被丽日这个富有朝气的大学生说教了一番,果然不该想些没有的事情,绿谷坐在前台低着头自言自语。

此时正值上班时期,不会有客人前来买花,比起街口那几个大型花市,他这间位于街角的鲜花店倒显得落寞,平常也只会有熟人和附近的居民光顾,高中时期的好友来店里参观多半都会给予太过偏僻了吧类似的评价,比起喧闹,绿谷更喜爱安静,这也是他当初选择开花店的原因之一,店里的装修当初参考了母亲和恩师的建议打造成清新温馨的风格,门框上的小风铃响起发出清脆的声音,绿谷抬起头望去,舌尖上那句欢迎光临还没来得及吐出,对方便率先开口:

“你好。”

02.

绿谷没想到能重新遇见对方,还是在自己的花店里,他曾准备了一盒小糕点或者一束花作为礼物,以备下一次遇见对方能够好好的道谢,当时弄脏了别人的手和衣服不送礼怎么也说不过去,他确实是这么想着,只是在那几天之后都没有撞见过那个人,绿谷便想着或许对方并不是居住在这附近。

“啊!”绿谷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惊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匆匆忙忙地跑出前台走到架子前犹豫了几番,然后端起了一小盘可爱的多肉。 

“这个是上一次的谢礼!”他将盆栽递给对方,这位期待已久的客人犹豫了几秒,看起来并没有想要接受的趋势,绿谷尽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没那么紧张,好在下一分钟对方便接过了。

“……谢谢。”

“我才是那个要说谢谢的人啊,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绿谷一边穿上围裙一边问,见对方一脸愣神的样子,他疑惑地看了过去。

“我想……买一束百合花。”

“嗯?原来是送给母亲,需要卡片吗?”绿谷弯着腰身抽选着盛开到恰当好处的百合,身后传来一声微弱的回应,既像否定又似肯定,绿谷隐约察觉到些什么,他也不好多问害怕自己显得太过烦人,将挑选好的花包好,祝福卡片也放在花里,对方也不多说付了钱,直接拿着花离开,却唯独把那盆多肉忘在了前台,绿谷发现的时候追出店外早已不见对方的踪影。

还好没过几天那个高中生又来了,要了一束满天星,加上祝福卡,不知是健忘还是故意,这位特殊的客人总是会忘了拿走他送的多肉,哪怕绿谷曾经多次提醒,他总能在对方离开后看见前台上原地不动的小盆栽。

是不是对方其实并不喜欢他送的植物?

绿谷发现对方来花店的时间多为周末,久而久之,在买花时的闲聊之中,他也知道了一些关于对方的信息,轰焦冻,高中三年级,独自一个在附近租公寓,就读于附近的重点学校,寄宿,成绩优异,母亲长期住院,脸上的烫伤原因一言难尽,讨厌父亲。

绿谷觉得自己知道的太多了,但是他又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去询问对方,毕竟轰也知道他的名字和喜好,但绿谷肯定这多半都是热心的丽日告诉他的。

轰不出意外地成为了他店里的熟客,一束花和祝福卡片以及被遗留的多肉成了对方的标配,最令绿谷受宠若惊的事情便是,假如碰上周末进货,轰便会顺带帮忙,绿谷一开始不想麻烦对方,但是有时候货物太重太多,女孩子的力度也不及男生,绿谷不好意思看见轰一身白衣染上泥土,便买了个粉色猫咪的围裙送给他,事后聊起才发现当事人其实对此非常嫌弃。

轰话不多,大多时间都是绿谷在活跃气氛或者提出话题,一根筋的花店老板并没有觉得尴尬,因为大多时候他都能看得出轰已经在很尽力地和他搭话了,特别是聊到关于荞麦面的时候,甚至乎他们还会在不经意间嘲笑对方。 

冷淡的荞麦面和吵闹的炸猪排盖饭,他们偶尔会一起吃午餐和甜品。

大概是临近结业考,轰来花店的次数从每周一次变为偶尔一次,看着安静的花店绿谷突然之间觉得慌张,头顶的小风扇在转动,将不同的花香转进他的鼻子里,欧鲁麦特和他的同学偶尔会到花店里看望他,但一般时候花店里除了花和丽日就只有他一个了,客人不会待太久,热闹过后也只剩一地的枯萎枝干和被裁剪的礼品纸。

他开始习惯一个名叫轰焦冻的客人,习惯对方的不善言辞,习惯对方的沉默和尊重,习惯对方的冷静和偶然的活跃,绿谷将自己埋进臂弯里,觉得自己变得怪怪的,每一个方面都是。

最近轰还和他讲过关于花方面的事情呢,轰君真是太聪明了,什么都知道,明明还只是个高中生就已经这么成熟了,自己总是会忘了对方还只是个高中生,有时候甚至会忍不住用上敬语,话说轰君脸上的烫伤是怎么弄到,当时一定很痛吧……等等。

绿谷猛地直起身子,他呆了几秒,一个模糊而暧昧的念头从他的左脑慢悠悠地飘到右脑。

他满脑子都是轰君轰君,视线扫了一遍,发现店里的百合花在不知不觉之中越来越多。

有点糟糕了。

绿谷再次将自己埋进臂弯里耳朵却红成百合旁边的玫瑰一般,绿谷随手拿过旁边的物体一握结果扎了难受刺,他冷吸一口气,急忙贴上创可贴,不知道丽日是什么时候将那以前盆多肉换成了小仙人球,视线触及到日历,绿谷依稀记得再过几个星期便是毕业考的日子。

轰在考试结束之前都不会来店里了吧?绿谷笨拙地贴着创可贴,差点贴到了仙人球上。 

他默想,到时候是要送一束花还是荞麦面。

03. 

轰在结业考试之前,最后一次来店里买花的时候,他们聊起了关于心仪大学的事情,当时轰尽管没有表露出自己对目标大学的向往,绿谷也能猜出几分,像对方这么优秀的学生一般都会选择市外的重点大学作为备考的目标,本市虽然不缺优秀的大学,但相比之下,断然是中心城市的选择更佳,绿谷也相信以轰的成绩多半可以随心所欲挑选其中一所,在别的考生都在紧张复习他却悠闲自得地过来买花探病吃甜品。

想到对方日后可能不会再光顾花店,绿谷怎么也说不清内心的情绪。 

他理应为对方感到高兴才是。

“轰君想考到别的城市吗?”在挑选花枝的过程中,绿谷尽量装作和平时一样,“不过轰君这么厉害肯定能够做到吧。”

“你总是喜欢自言自语,绿谷。”轰坐在前台旁边,临时买来的小木桌放在街口买来的草莓大福,轰咬了一小口,过于甜腻的味道让他不禁眉峰微皱,软糯粉皮的黏腻纠缠在唇齿间,绿谷总喜欢这种软绵甜腻的小食物。

“或许我会留在……这里。”喝了口泡好的绿茶,半响,轰才不紧不慢地说,比起前半段轻飘飘的音量,这里两字的音节咬得格外的重,绿谷的心跳随之漏了一拍,手中的剪刀一抖差点剪坏了花枝。

“这样啊……考试要加油哦!”绿谷将花包好,放入卡片,摆到轰的面前,绿谷也坐了下来,打算好好休息一番,轰特意买的草莓大福看起来又大又软,没有吃早饭的胃在阵阵叫嚣,绿谷咽了咽口水,刚剪过花的手有点脏,想要起身洗手却被轰叫住了。

“不用麻烦,我可以帮你。”

绿谷没反应过来,只能呆呆地任由对方将他拉回座位上,等到嘴里被塞进一整个草莓大福,唇舌间还残留着对方指尖的触感,神经略粗的花店老板才醒悟过来,顿时耳朵脖子同时间发烫发热,被甜食塞住的嘴巴嗯嗯啊啊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喂食,太亲密了,绿谷觉得自己心脏一下子承受不来,他在轰的注视下红着脸愣是吃完了一个大福,也无心思品尝美食的滋味了,下一秒,他还是决定跑去洗手,这次固执而成熟的高中生客人并没有加以阻止,只是再次捻起大福一点一点地吃着。

绿谷在内室磨蹭了好一会让脸上的热度先退了才出来,镜子里满脸通红的他太傻了,说不好轰刚刚是故意这么做的,啊,不可以,随意猜测是不对的,他知道轰其实是个本性直率的天然,不过他一个大人被高中生喂食怎么说也太羞耻了吧,绿谷对着镜子捏了捏自己婴儿肥的脸,丽日不曾一次吐槽过,比起轰,真正像高中生的人是他。

“太慢了。”轰说。

绿谷早已习惯对方直率过头的发言,轰有些时候嘴巴是出乎意料的坏,绿谷一脸不好意思地坐下,捧着一杯绿茶喝着,盒中的甜点却也再没碰过,气氛染上星点羞意,头顶上的小风扇在咔咔地运行着,门框上的琉璃风铃被照进来的阳光映得绚丽,绿谷在一片花香之中捕捉到一丝独特的清冽,像是雪山脚底盛开的鲜花,他不敢望向轰,视线只能飘忽不定地落在滴着露水的花束上。

他在轰面前很难维持一个大人该有的从容,相反,轰便要成熟得多,这让他经常忘却对方的年龄,不管是说话的风格还是行事的方式,现在追究起他们相遇的情景,绿谷竟有点恍惚,三个月之前的相遇融化在六月灿烂的阳光里。

“……我先走了。”轰开口说,茶杯与桌面碰撞的清脆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宁静,木质椅脚与地面摩擦产生刺耳的声响,空气中微乎其微的震动惊醒了绿谷发散的心思,见轰那着花束准备转身走出花店,绿谷本能地拉住对方。

这样的举动有些冒失,但是,在大脑思考之前,身体便已经做出了决定,最真实的,最本能的决定。

“那个轰君……请你等一下!”绿谷收回手,神色慌张,轰回头,他了解,眼前的这个大人最不懂得掩藏自己的感情,总是将脑海里想到的东西一并反映在脸上,他不止一次暗自觉得对方傻气,但这却往往又是他最为向往和钟爱的。

绿谷手忙脚乱地跑来跑去,生怕轰会等得不耐烦,不管轰的决定如何,他都得支持对方的选择,祝福与礼物是必不可少的,同时,他也得舍去某些不为人知的东西,出于体贴与谅解,轰也不过是静静站在一旁看着他在忙碌,绿谷知道现在早已过了医院往日的探望时间,他连忙将临时准备的花束包好。

“考试请一定要加油!”绿谷大声说着,掷地有声,不自觉地用上了敬语,就像当年他的学长和老师对他的鼓励一样,他的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他可是个大人,自然要学会成熟一点。

“我会的。”轰点点头,将花抱了个满怀,他从花束中抽出一枝蔷薇递到绿谷的手中。

那盆多肉还是被放置在前台等待它的主人取走,绿谷坐在少木桌

前刷着有关今天全国高中结业考试,社交媒体上到处都是关于对考生的鼓励和祝福。

他知道轰很聪明成绩也优异,但也忍不住被气氛感染得也紧张起来了。

他发现轰尽管看起来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特别是成绩,但偶尔还是会有意无意地提起不定时的测试或者月考的名次,有点像渴望被夸奖的小孩子呢,绿谷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自己以前也是这样的吧,轰在某些方面非常任性,例如对荞麦面酱料的搭配,对时间的安排,对喜好的坚持,偶尔还会一本正经说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和吐槽他。

他们有太多共同点了,相处之间熟稔得像相处多年的朋友。

不过对方终究是会选择去别的地方吧,绿谷被午后的阳光晒得昏昏欲睡,工作日的住宅街道静谧又温暖,阵阵凉风携着太阳的暖意穿进小小的花店里,门上的风铃在响,修剪好的花枝整齐地插在桶里,花香不浓也不淡。

这是绿谷独爱的安静气氛,却不知为何,现在竟有点无所适从。

此刻的花店却没有他想要的香味。

04.

在这场全国关注的结业考试结束后,绿谷第一时间询问了轰,后者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还不错,还不错等于非常好,绿谷在心里加了个滤镜,小孩子的心思难猜,成熟的小孩子心思更难懂。

等过了几个星期之后,绿谷没忍住问了轰填报的志愿,后者沉默了半天难得没有回答,绿谷摆摆手说不说也没关系,心里大概也知道对方肯定选择了异地的重点大学。

他很早就猜到了,只是总想着或许会有那么一点的侥幸,毕竟轰曾给了他一支蔷薇。

最后成绩单出来,轰的成绩非常理想,选择国内任何一间高等学府都没有问题,绿谷买了一盒草莓大福作为礼物恭喜他,相处了这么久,他尚未弄清轰除了荞麦面之外还喜欢什么,突然之间,绿谷发现其实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了解对方,但这也很正常吧,他们关系再怎么好本质上还是只认识了几个月的朋友,亲密的商家和客人。

暑假的时候,绿谷得知轰出于兼职原因,探望母亲的频率降低,来花店的次数自然而然也就减少了。

之前在花店兼职的女大学生丽日找到了一份新的兼职,绿谷本想让轰在他的花店工作,几番开口,想要说的话却一句都没说出,堆积在舌尖的音节层层叠叠,渐渐地变了质,从好心的介绍变为蠢蠢欲动的渴望。

独自一人经营花店说不上辛苦,街角的偏僻小店比没有街口的热闹人流,多半时候都无人问津,门口摆放的精致花束和店内清新的潢装偶尔会吸引一两个客人驻足停留,生意不咸不淡,绿谷除了进货和修剪花束,在无人光顾的日子里他能做的只是坐在前台听着头顶的电风扇的噪音发呆,放在以往,他也是一个人,只不过现在少了活泼的店员陪伴,不对,现在就连周末变得越来越平淡了。

绿谷的人缘极好,学生时代除了青梅竹马总是摆着一副杀父仇人的神色,班上认识的同学都和他相处得不错,可惜真正懂他的并不多,他们的认识仅仅止步于日常普通交往,就好似现在,他分明是有心事,却连可以诉说的对象都没有,欧鲁麦特吗?在这方面对方比他还要粗神经,鲜花是个不错的对象,但无法帮他解决困难。

即使年纪上有所增长,心智和情感也没必见得进步,绿谷摆弄着已经开始枯萎的蔷薇,一个人蹲在花前碎碎念着,他和以前一样迟钝,但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再发现不了他就真的是个笨蛋了,三个月的陪伴不多也不少,轰也是喜欢他的吧?哪怕一点点也好,没有人会每个星期都来买花的吧?

会吗?

不会。

会的。

好好的蔷薇硬是被他扯得七零八落,得了满地的花瓣却也没得出结果,应该不是吧,绿谷有点失落,万一对方真的没有那个意思,日后相见也会很尴尬。

恋爱太难了,绿谷纠结地想到。

“你在碎碎念些什么?”少年特有的嗓音从身后响起,绿谷被吓了一跳差点没稳住身子往前摔,“轰、轰君?”绿谷连忙站起身,却发现他们之间离得极近。

“今天不用兼职吗?”绿谷往围裙上抹了抹手,视线越过对方看到前台放着的甜品。

“嗯,我想换一份工作。”轰往前走了一步,逼近绿谷,明显的体格差让他看起来像个正在欺负未成年的大人,“绿谷,你刚刚在说些什么?”

“唉?!没什么啊,啊哈哈哈哈哈哈……”绿谷不擅长掩饰,更不擅长说谎,在低头的瞬间裸露在发丝外的耳朵便一下子红了起来,绿谷紧张地绞着手指,心想自己刚才的话决定不能让对方知道。

轰也不见得退步,他们之间就着这个暧昧的距离维持了好一会,最后他还是放过了这个可怜的大人。

“休息一下吧。”

“嗯?好的……!”

这种场景似曾相识,就发生在上一个月里,绿谷无法形容这种感觉,他感情迟钝但在某些方面却谨慎得可怕,几乎是一瞬间决定的事情,或许是在街道上第一缕清风穿响门框上的琉璃风铃的时候,绿谷决定还是将心底那份秘密无声无息地销毁。

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现在这样其实也不错。

“绿谷。”轰喊了他的名字,绿谷嗯了一声等待对方的问话,“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轰问道。

绿谷下意识扯扯下嘴唇,思索了几秒,“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轰君帮了我个大忙呢,当然记得。”

不料对面的人却摇摇头,告诉绿谷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并不是三个月前的相遇。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我国中的时候,轰提醒着,并没有说得太详细,他有意让对方去猜。

绿谷推算着时间,三年前,估摸是花店刚刚开张的时候,当时正值最忙碌的时刻,所有事情都必须亲力亲为,打点店铺,和附近的邻居打招呼,招员工,租房子,所以是因为当时太忙了以至于忽略了曾经来过花店的轰?

当时正和父亲闹矛盾,并且学业的压力非常大,轰慢慢解释道,某些事情轻描淡写地带过了,他并不认为绿谷会因此记起,也不是想绿谷为此感动,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不过是偶然,连对话都没有,他只是想将一直藏在心底的话说出来而已,在当初第一次看见对方的时候,轰就无法控制自己想要去接近的心,但摆在他面前的困难和压力太多导致他这三年来都是选择现在对面街远远地看着花店里情况。

他那时还不够好。

所以……绿谷呛了呛,婴儿肥的脸旁因为咳嗽而变得通红,轰及时地将手中茶递了过去,所以说啊……

一见钟情……?绿谷呆呆地想却没发现自己在想的同时也说出口了,嗯,一见钟情,对面的人重复道,同意似的点点头,伸出手替他拭去嘴角残留的糖粉。

“一见钟、钟情什么的也太……”绿谷被他的话和动作引得羞耻不已,连脖子都偷着一抹淡粉,结果对面的始作俑者不为所动,理所当然地捏起一个大福递到绿谷的嘴边,大有喂食的意思。

“等等、等,唔——”绿谷被塞了一口大福,刚想说的话又被堵回去了。

平日里的细节像录像带一般回放在脑海里,自己有困难的时候对方刚好路过,作为礼物的多肉一直没被带走,每个星期都来买一束花,甚至还会特意带来甜点,会有意无意地说起关于自己的事情,偶尔还会在像喂食这种亲密的举动,当然还有被特意抽出来的蔷薇。

都是有计划有预谋的吗?

绿谷觉得自己忽略的事情不单单只有一件,如此一来,这些巧合和举动的背后都找到了原因。

“本来想考试后才接近你,但是没有忍住。”对面的人眨眨眼睛,语气认真,他说的是真事,在大脑做出反映之前,身体已经开始行动了,在最困难的日子里他隔着一条街道的距离感受着藏匿于鲜花里的阳光。

那大学呢……绿谷想了半天,呐呐地问,轰报出了一所当地大学的名字,离得不远,就在市中心的位置。

“那绿谷你的回答呢?”

回答,他要怎么回答,绿谷用手臂挡住通红的脸好让自己不必出丑,不用说答案自然是肯定,但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我……那个……”

喜欢了三年,说是开玩笑那是不可能的吧,每一个星期都特意路过远远地看着自己,轰远比想象中的还要喜欢他。

他什么都没做便得到了对方的喜爱。

“店里还差一个帮手,你愿意暂时……嗯……就是……啊……那个!在可以拜托你和我剩下的假期里一起努力吗?!”绿谷按捺着自己几乎在跳出胸腔的心脏,闭着眼睛大声说,脸红得不像话。

轰会明白他的意思。

“所以只是雇主和员工之间的关系吗?”虽然知道,但还是会故意戏弄。

“不是!”

“是——”单纯的花店老板憋红了脸,深绿的发丝几乎都要炸开,绿谷鼓起勇气去看轰,动动嘴巴说:

“——恋人。”

他最终还是被对方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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