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出】萌芽
summary：绿谷最近开始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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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谷发现自己总能听到一些微小的声响，不真实，像是迸溅的火花一样噼里啪啦的，但又更加柔和。那股声响会不时出现，与此同时他的心跳也会为此加速。刚开始的时候绿谷并不在意，以为不过是自己因为过度疲劳而产生幻听。
难不成是他之前不小心中了敌人的个性？
敏感的少年不自觉地扯着下唇，笔在手指之间翻转几圈。
假如真的是这样，他应该会有一些后遗症才对，敌人之中似乎也没有制造噪音的个性......
绿谷忍不住叹气，停下喃喃自语，比起这个，他得先解决今天难度略高的理论课知识问题。
本想着自己一个也应该能解决，绿谷专心研究了半天，在同一个问题上耗费了大半个小时。
知识点是贯穿的，他发现下面几个题目都需要用到相似的理论解决，绿谷抬起头想要寻求帮助，结果发现班上人都走得差不多。
因为太过专注， 他甚至忽略了饭田和丽日的道别，教室里只剩下上鸣、切岛、耳郎，还有......
绿谷扫了一圈视线迟疑地停留在某个人身上，还有轰。
轰同学啊......和对方在一起的时候那股声音总是会出现得特别频繁。
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轰焦冻望向他。绿谷本能地低头，握着笔的手在笔记本上不小心画出杂乱的线条。
平常这个时候轰君也应该回去了吧？为什么还会在教室里，难不成也和自己一样太过专心一下子忘了时间？不对吧，像对方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和他一样......绿谷边写边碎碎念，想着些无关要紧的事情。
在教室门口的上鸣向他大喊：“绿谷还不走吗？”
“嗯？啊，我等一下就走了，很快了！”绿谷回过神来，扬扬手中的作业本。后者露出一副不愧是高材生的神色，旁边的耳郎白了上鸣一眼，叮嘱绿谷记得锁门便离开了。
绿谷点点头，眼神触及到提着书包也准备离开的轰焦冻，他张张嘴巴还是没能将那句‘请问轰同学可以教我吗？’说出。
就算说了，大概对方也不会理他，况且轰同学已经准备要回宿舍了，不能麻烦对方，这么想着，绿谷又畏畏缩缩地埋头攻克难题。
夕阳的余晖流淌在他的身上，橘黄暖光下的铅笔字迹显得格外模糊，不出片刻，前方便罩下一片阴影。
“绿谷你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比起自己的磨蹭，红白发丝的少年英雄倒是要干净利落得多。绿谷闻声抬起头正好对上轰染上暖意的异色瞳，他眨眨眼睛，在轰的注视下半天挤不出一个音节，想要说的话全然忘却。
从这个角度看，绿谷发现自己能窥见平常从对方脸上所不能体会到的东西——在黄昏的笼罩之下一切都变得柔软，例如红白相间的发丝，浓密的睫毛和锐利的异色瞳，还有唇瓣。
一个奇怪的念头蹦出他的脑海，轰同学的嘴唇是不是半冷半热的？
啪滋，那股声响在他脑海里响起，连接不断地，像夜空爆炸的火花。
“绿谷？”一声叫唤将绿谷从模糊暧昧的念头里拉了回来。
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表现，绿谷几乎是瞬间红了脸，胡乱地挥着手，他结结巴巴地挤出一句抱歉，便再也不敢看向轰焦冻。
虽然这不是他第一次在对方面前出丑，只是怀着那点小心思走神，怎么说也没有那个脸皮。
“其实我是想向轰君请教一下关于今天的理论问题......不过轰君也要回宿舍了吧，所以我自己一个人就——”绿谷低头解释道，语速极快，像是想一股脑地断绝轰焦冻说话的可能性。
尽管如此，准备说出口的后半句还是因轰接下来的动作强行停留在喉咙里。
“——没关系，你哪里不懂？”，绿谷诧异地看着轰放下书包，然后拉过旁边的凳子坐下。
“啊......这个......”绿谷先是受宠若惊，接着连忙将作业本推到对方面前，指着上面的题目。
“真的没关系吗？”绿谷再三询问，生怕打扰到对方。
“没关系。”轰重复道，接过递来的铅笔。
轰绕过绿谷的背伸手去拿放到另一边草稿纸，绿谷被对方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不敢乱动。
因为姿势问题，他们肩挨着肩，轰好闻的气息全数钻进绿谷的鼻腔，每一个呼吸都能感受到对方淡淡的沐浴露气味混着茶叶清香。红色的发丝落在他的耳侧，连带耳朵也变得灼热起来，绿谷不懂自己是怎么了。
太近了，绿谷想到。
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颤抖，他悄悄控制自己的呼吸，好让自己不要太过奇怪，火花迸溅的声音一直冒出，绿谷晃晃脑袋，觉得自己的幻听又严重了。
现在是六点钟，窗外的黄昏还未消散，烧得火红橘黄的雲在天空翻滚，朦朦胧胧的一层暖光淌在寂静的教室里。墙壁上的时钟在滴滴哒哒地转动着，一下一下地，时间似乎放慢了流逝的脚步。
绿谷专心地听着轰的解释，对方的讲解很详细，大概是想尽善尽美，轰将下面可能会涉及的理论难点也一同解释了。绿谷察觉到轰讲题时的神情很认真，讲到繁杂的地方时眉毛还会微微皱起，他很少看见对方皱眉。
在大多情况下，印象里的轰同学永远都是保持着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不提笑容，就连苦恼的表情也很少出现。或许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轰同学也是会笑，会哭，会愤怒，会害羞，有着他从未见过的神态。
打住！绿谷及时止住自己差点又要跑偏的思绪，心下羞愧，不明白自己今日为什么总是走神。
绿谷尽力让自己集中注意力，好不辜负轰同学认真的讲解，只是肩膀紧贴的位置透过薄薄的衬衫体温互相交融微妙的体温差又扯住了他的小脑袋。
轰同学左半边肩膀温度要高一些，可能是个性的原因，总觉得比夏日的阳光还要炽热。听说体温高的人，颈窝处会散发出好闻的味道。
绿谷发呆的样子很可爱，轰焦冻一边讲解一边偷偷看着对方。虽然不知为何绿谷会频频走神，但这不是件坏事，他甚至还可以多讲几次。
就着夕阳的余晖，轰看到对方不时颤动的睫毛和微薄的唇瓣，淡红色的，浅浅的红色一直延伸到嘴角，染上一层肤色。
轰故意将知识点拓展开来，试图延长这次难得的课后辅导时间。
绿谷的求助让轰惊喜，他想要一直和绿谷待在一起，只有他们两个人，甚至希望这场暧昧的黄昏不要消散，聪慧的少年想，或许他还可以把握这一次的机会做些什么。
时间是对的，地点是对的，人也是对的，他只需要大胆一点。
但不管如何，这次的课后辅导始终是结束了。时间还不算太晚，夕阳刚好退场，消失在地平线上徒留染着余晖的天空。
“绿谷。”轰喊着他的名字，握成拳的手在泌着热汗。他自然是会紧张，侧过头，想靠近对方，后者本能地应了一声，也从题目中抬起头也望向他。温热的气息就这样交缠一起，鼻尖与鼻尖隔着一只手掌宽度。
等到纠缠的气息充斥着狭小的空间，绿谷这才意识到他们之间不知不觉之中已经如此相近。花香和茶叶清香混合在一起，心跳声慢慢重叠，暧昧却点到即止。
脑袋里声音越来越响，啪滋啪滋的，比起花火更像是植株开花时的宣告。异色瞳里倒映着他的脸旁，绿谷心悸，没忍住呼吸，轻轻一嗅，整个鼻子都是轰好闻的气息，熏得他有点发晕。
或许那个传言是对的，耳朵的热度一直蔓延到脸庞甚至有燃烧到脖子的趋势，绿谷不敢眨眼睛，轰同学就这么直白地看着他，绿谷顿时觉得自己无处可逃，也找不到逃跑的动机。
“我喜欢你。”对方这么说着，眼神认真。
啊......轰同学说喜欢我......太不可思议了吧？
绿谷听见自己咽口水的声音，视线慌乱不知往哪里摆好。自己的脸现在肯定很红，好糟糕，绿谷胡思乱想着，完全没脸去看轰的表情，只能徒劳地用手臂遮挡着自己发蠢的脸。
绿谷低着头，眼睛看着作业本上清晰好看的字迹，他低声呜咽一声，意味不明，双手捂着脸只露出鼻子和眼睛。肩膀传来熟悉的暖意，绿谷知道是轰靠过来了。
好热。
绿谷犹豫了半天，保持着低头的姿势，他伸出手，颤巍巍地用食指轻轻碰触轰的食指。
答案不言而喻，而时间刚好。
啪滋。
终于开花了。